「嘻嘻。」
「嘿嘿,你看我改的。」
室溫27度,冷氣機安靜運轉,玻璃杯裡裝著冰涼果汁。兩個調皮學生用手遮住作業本上的字跡交頭接耳,小聲地偷笑。
環跟陸正在玩他們的國語暑假作業,把所有照樣寫短語以及造句空欄全部代換成一織。一顆碩大的一織,一盆好吃的一織,快把一織放寬,快把一織起飛。
「一織號起飛!」
「倒數計時,五、四──」他們用自動筆當一織號,架在橡皮擦發射台上,「三、二、一,發射!」
「哈哈哈哈哈!」
兩人笑到趴在桌上不斷抖動肩膀。一織聽見自己名字,懷疑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麼?」環跟陸連忙合起作業本,異口同聲:「沒有!」說完又噗哧一笑。
「拿來我看。」一織才不相信他們的鬼話。
三個小朋友搶起作業簿。混戰間,一織看準陸的防守空隙,往他腹部搔了幾下癢,陸把作業簿笑掉在地上。一織趁勢撿起簿子,閃到牆邊打開一看:
七、造句
1.一覽無遺
走進ㄕㄞˋ衣服的地方,一織的小熊內褲一覽無遺。
2.一個……一個……
我ㄋㄚˊ一個兔耳朋友跟一織交ㄏㄨㄢˋ一個國王布丁。
一織很無奈,認識兩年來,他覺得自己的心智年齡飛速成長了三倍,而這兩個幼稚鬼永遠停留在三歲。
「你們是笨蛋嗎?」他不想養成任何口頭禪,一切都是情勢所逼。「第一、我沒有小熊內褲;第二、我才沒有喜歡兔耳朋友;第三、你這句『一個……一個……』根本就造錯了。」一織指著環幫陸寫的那行造句:「『拿』跟『換』明明教過了,你還偷懶寫注音!」
「又沒關係,筆劃很多很累耶。」
「一織好兇,」陸噘起嘴巴抱怨:「我們只是玩一下而已也要罵人。」
「你們──」
一織的暑假作業在放假第一週就寫完了。剩下的假期中,他唯一的功課只有解決不乖乖寫作業的小孩,以及提防自己被這些小孩暗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