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浪兼堀點文
委託內容:
刀劍亂舞的兼堀(雙向暗戀設定)
想看喝醉的堀川一直對和泉守撒嬌,和泉守表面上看起來很從容&溫柔地在哄著堀川,其實內心已經害羞又心動得不知所措
蒸汽在浴室盤旋,晃盪,熱烘烘的念頭隨洗澡水拍打腰際,暖暖癢癢。
那是晴空下比雲朵更潔白的裸身,無人溫泉溪畔只說給他聽的低語──脫光的兼桑現在是我一個人的──堀川國廣帶著一點點稚氣,一點點滿足地說。溫泉霧氣濛濛,潺湲的溪水映綠,那是說不清原因的,和泉守兼定心裡多了一個人的瞬間。
嘩啦。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心中那人仍站在原處看他。我想幫兼桑搓背,可以嗎?他最好的助手堀川國廣要幫他洗澡。第二盆冷水潑在下腹。可以嗎?當然不可以。他拒絕。國廣看起來有些失望。和泉守閉眼,讓寒意澆滅共浴想像所帶來的興奮感。武士道,不可違背武士道。第三盆冷水澆身。哈啾。和泉守打了個大噴嚏,顫抖著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回到房間,矮桌上多了一對酒杯和一壺酒。堀川手握空杯,俯在桌邊,雙頰飛紅,斜眼看他。酒壺空了,另一只酒杯還是滿的,「這杯,不喝,留給兼桑。」堀川像等待稱讚的小狗,傻傻地笑。
從來只有自己喝醉,堀川照顧。和泉守頭一回見他喝醉,被冷水澆熄的妄念瞬間復燃,心臟亂跳。滿腦子都是好可愛好喜歡好想抱緊他。他故作鎮靜「喔」了一聲,接過酒杯。
堀川直起身看他喝酒。眼神濕潤,像看一個最寶貝的人。他慌忙乾杯,酒過心口,渾身燥熱。放下杯子,堀川還瞧著自己。和泉守望著那比溫泉溪水更溫熱的目光,楞楞地,忘了言語。
「衣領,反了。」堀川說。
「啊。」和泉守低頭。左右襟壓反方向,浴衣成了壽衣。
「幫你弄。」堀川靠近時,撲來陌生的淡淡酒氣,連帶他的表情、動作也顯得陌生,彷彿替自己理衣襟的人不是助手國廣,而是枕畔替丈夫寬衣的妻子。
和泉守脹紅了臉,心跳像打鼓。
堀川的手伸進衣領,指尖摸到心跳。不是對助手該有的心跳。不合武士道的心跳。他不想因此失去他。
和泉守按住堀川,「我自己弄。」
「你哪會。洗個澡就把自己弄死了。」堀川笑,很得意寵壞和泉守似的,「兼桑沒有我就不行。」說著,抬起醉眼,撒嬌地問:「對不對?」
「⋯⋯」和泉守像被勾了魂。直到堀川曖昧地跪進他雙腿之間,膝頭抵上大腿內側,才猛然後退,「我,我自己來。」
「不行,兼桑不會。」堀川是知道他的。往前跪一步,撩起他胸前濕髮,說:「沒擦乾。」又指著隨便打個單結的浴衣腰帶,嗔道:「亂綁。」堀川埋怨和泉守不讓他進浴室擦背。和泉守卻慶幸自己做出正確決定。光是穿衣這樣一個小動作就撩得他魂不守舍,進了浴室,那可是要脫的。和泉守想起溪水裡的白皙裸身,心中的武士道像當時因迷眩而缺氧的呼吸般稀薄起來。不,不能脫。他想。
眼前醉鬼衝他格格笑。「脫掉。全部重穿。」
腰帶無預警被扯開。
浴衣大敞。前胸坦裸,腹肌隱約可見。更底下的地方,他那脆弱不堪的武士道和堀川的手之間只隔著一重即將失去遮蔽功能的薄布。和泉守禁不起這種考驗。「國廣,住手。」他說。
「不要。」醉鬼扯他衣服。他死守。掰開不知是替他穿衣還是點火作亂的手指。背對堀川。堅持自行更衣。
「轉過來。」「不行。」「轉過來!」「快好了!」
和泉守手忙腳亂地繫著腰帶。
下一秒,他被溫暖覆蓋。後方而來的擁抱封住所有動作。
堀川的額頭抵在他背上。
「不准綁。兼桑的衣服只有我可以弄,這是我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那麼任性,倔強,像一個孩子緊緊抱著自己最喜歡的玩具,誰也不能搶走。
「國廣⋯⋯」心像浸泡在溫泉水般鬆懈開來。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讓堀川高興。他情願放掉自己,把甚麼都給他。
「你弄吧。」和泉守起身。任堀川解開亂綁的腰帶,撫平起縐的衣襟,仔細拉直、交疊,由肩窩到側腹,貼身順下。輕憐喜悅地服侍,像他的妻──本丸刀男總如此戲稱──他不由得想,若堀川真是他的妻──腰帶繫成一個漂亮的平結。「好了。」堀川說。
「啊⋯⋯謝謝。」他回神,為自己的褻瀆而尷尬。「那壺酒是誰送來的?」堀川拉他坐下,跪到身後:「接下來是頭髮。」
吹風機熱風包裹頭部。
堀川撥弄頂上髮絲,來回地吹。他的頭髮那麼多,又長,連自己都懶得打理,只有堀川有耐心花一小時梳順吹乾。遇到打結,便握住一端,用梳子輕輕梳開,從不曾弄痛他。
心臟被握在對方手裡,輕輕扯著。
他想起在野溪溫泉,沒帶梳子,堀川便用手替他梳。日光斜了,岩石的影子長了。他坐在樹蔭下,被緩慢輕柔的節奏弄得想睡,「幸好這次遠征主人只派我們。」他又說,「要是太陽不下山就好了。」堀川沒答話,靜靜地梳。
或許從那刻開始,他就希望堀川是他的妻。
吹風機停了。規律的梳整持續了一會兒。護髮油香瀰漫。空氣甜美安靜。和泉守忍受這一切。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歡我?你的溫柔是出於喜歡,或是一名助手應盡的責任?如果不是我的助手,你還會對我好嗎?這些念頭折磨著他。
堀川捧起溫熱髮絲,任其自指間流洩。「好像瀑布。」他陶醉地說:「兼桑的頭髮只有我會梳。」
──脫光的兼桑現在是我一個人的。
和溫泉遠征時一樣,稚氣的,滿足的,彷彿和泉守兼定就是他的全世界的語氣。
和泉守沒辦法再騙自己。
他的頭髮只有堀川會梳。他只想讓他梳。
以妻子的身分。不是助手。
武士道像蠟一般融化,封不住心中滿溢情緒。「以後我的頭髮只給你梳。」和泉守說。
「真的?」堀川語帶期盼,「搓背呢?」
「只給你擦。」
「可以獨占脫光的兼桑?」
「嗯。」
那你呢?脫光的堀川國廣願意被我獨占嗎?
心跳再次加速。他轉向堀川。那張猶帶喜悅的臉龐亦抬眼望他。「國廣,」和泉守緊張得出汗, 「你覺得我⋯⋯我是說,你願意當我的⋯⋯不,我的意思是⋯⋯」話擠成一團,說不出口。
「兼桑?」
他的遲疑、膽怯和慾望映在堀川眼裡。愛上堀川國廣的和泉守兼定既不帥氣也不強大。而和泉守在自己渺小的倒影中,明白了所謂愛情,就是即使狼狽,也想為眼前這個人奮不顧身。
「你喜歡我嗎。」他問。
堀川想都不想,「喜歡。」
「哪一種?」
「全部。」堀川像在細數收藏般,「衣服穿反的兼桑,懶得吹頭髮的兼桑,在意狐臭的兼桑,本丸日誌被主人退回來重寫的兼桑⋯⋯只有我知道的兼桑。全部。喜歡。」
連他都不喜歡的自己,只有國廣小心地捧在手上喜歡著。心被喜歡填滿,和泉守壓抑胸中激動,問道:「是助手的喜歡,還是妻⋯⋯妻子的喜歡?」
「妻⋯⋯子?」堀川面露迷惘,彷彿這個字眼出現得不是時候。
霎時,會錯意的羞恥襲上心頭。甜蜜如潮水般褪去。
「沒事,你聽錯。」和泉守退縮了。
「妻子⋯⋯」堀川仍惦念著那兩字。他不敢再聽,起身收拾杯盞。「酒很好喝,謝謝。我拿去洗。」酒杯刻意疊出聲響,掩飾尷尬。堀川望著鏗然交疊的兩只酒杯,臉上浮現恍然之色。
「對了,喝完酒,要脫⋯⋯」他喃喃說著,一面脫去外套,除下領結,解開鈕扣,漸漸露出身體肌膚。
和泉守呆看堀川把襯衫脫成情色的樣子,問他:「兼桑喜歡,脫了之後的我嗎……」
「什麼⋯⋯」手中托盤險些落了地。
這樣的反應似乎不在堀川預料之內。只見他略帶困惑地低頭,將襯衫拉得更開,露出酒意染紅的胸板,「還是⋯⋯要脫光?」
「喂!」和泉守搶在堀川伸手前扣住他的褲頭拉鍊,「不准脫。」堀川不明白他為何大驚小怪,委屈地說:「可是,千子先生說,刀只有脫了,才能展現實力。」
「脫⋯⋯關千子什麼事?」
「兼桑不讓我進浴室,我很煩惱⋯⋯千子先生給我這壺酒,教我先喝再脫,讓兼桑見識我的實力。」
好啊千子村正,原來是你。難怪那些脫不脫的台詞很耳熟,全是千子平時掛在嘴邊的葷話。和泉守看著眼前那對凸出在潮紅肌膚上,距離自己不到二十公分,卻碰不得摸不得的淺褐奶頭,不知該恨還是該謝千子。啐道:「聽他在放屁,什麼實力要用脫的?」
堀川的語調帶上了一絲羞赧,「人妻力。」
「妻,妻,」和泉守破音兼口吃,「千子村正你完蛋了!」
「人妻不是千子先生說的。是包丁。」
「⋯⋯」深呼吸,忍住。
「包丁又是哪來的?」和泉守問。頭好痛,上下兩邊都是,「你⋯⋯先穿好衣服。」至少奶頭別在他眼前晃。
「穿上衣服就不能當兼桑的妻子了。」
「穿好才能當!」
堀川眨了眨眼,「這是⋯⋯求婚?」
「對。求婚。求你,快點把衣服穿好。」
「我願意。」
「啊?」
「我願意當兼桑的妻子。可以繼續脫了嗎?」堀川像親自背著蔥送上門來的小母雞,喜孜孜地要履行新婚妻子的義務。酒精作用下的跳躍思考打亂和泉守的節奏。在剝光衣物投懷送抱的堀川面前,為了保住與助手間的純潔關係而煎熬整晚的自己簡直蠢得要命。
無論如何,和泉守知道脫光的堀川國廣很想被他獨占了。他也想獨占堀川。但他不願占醉鬼便宜。
「不可以。」和泉守說。
「為什麼?」醉鬼抗議起來。
「你先把外套披上。」他從地上撿起外套,遞給堀川,「然後告訴我包丁是怎麼回事。」堀川扭過頭,不肯接。「兼桑會討厭我,不能說。」
「不會,你說。」
「兼桑會跟我離婚。」
「婚都還沒求要怎麼離!」
「我不要。聽完兼桑就不會跟我求婚了。」
講不通的小醉鬼。
「國廣,看我。」堀川抬起眼。
和泉守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你聽好。只要在這個本丸的一天,你和我就是綁定的。從明天開始,我見你一次就求一次婚。內番、出陣、遠征,你想跑都跑不掉,這樣放心了吧。」
堀川仍舊彆扭,「那你現在求。」
「跟醉鬼求婚,萬一明天醒來你忘了怎麼辦。」
「我去吃醒酒藥。」
「不用,」和泉守替堀川披上外套,掩好衣襟,從裡到外裹得嚴嚴實實,擁他入懷,「反正明天一早你就是人妻了。說吧,我想聽。」
擁抱讓堀川安靜下來。他把頭埋進和泉守懷裡,過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溫泉遠征⋯⋯原本是三個人。包丁看太多人妻⋯⋯發高燒,是假的。他說,近在眼前的本丸人妻比雜誌上的人妻實用。要我趁機和兼桑,生米煮成熟飯⋯⋯」見和泉守發怔,連忙又說:「但我不敢。能夠和兼桑單獨泡溫泉,幫兼桑梳頭髮就很滿足了,我不想破壞現在的關係⋯⋯可是藍天白雲下,泡在溫泉裡的兼桑好白,好壯,我好高興。脫光的兼桑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應該說出來⋯⋯遠征回來之後,兼桑一直躲我。一定是我的邪念被發現了,我是為了自己的慾望,欺騙主人和兼桑的自私鬼⋯⋯所以兼桑才防著我,不讓我進浴室搓背⋯⋯」
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幾乎像要哭出來的國廣好可愛。
想跟他單獨泡溫泉的國廣。喜歡幫他梳頭髮的國廣。自私鬼國廣。膽小鬼國廣。
堀川國廣的全部,都好可愛。
和泉守深吸一口氣,用力抱住堀川。「早知道那天就直接把你變成人妻。」他用下巴靠他的肩,「害我忍得那麼辛苦。笨蛋。」
「兼桑⋯⋯」
「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這是他唯一不滿的地方,「連千子都知道你喜歡我,我卻不知道⋯⋯」他嫉妒。堀川在和泉守收得更緊的懷抱裡輕笑出聲,「好的。」淡淡酒氣混著堀川體味,盪在兩人重疊的體溫間,即使淺笑,聽來也像是誘惑。
他的武士道又不管用了。
「國廣,怎麼辦。」和泉守壓抑著聲音說。「嗯?」堀川用很輕鼻音回他。他忍不住了。「我現在好想把你脫光。」
堀川在他耳畔用氣音說:「好啊。」
「可是明天你才是我老婆。」
「那我再說一次,『我願意』。」
「一輩子的約定,我想聽清醒的國廣說。」
最後的武士道在垂死掙扎。
堀川玩起和泉守的頭髮。「明天起床,兼桑見到我一次就會跟我求一次婚。」柔和語調如溫泉浸沒他的理智。「就算一覺醒來,我抓著棉被問你我們怎麼沒穿衣服,你也會對我求婚。而清醒的我會答應你,成為兼桑的妻子,到了晚上,獨占脫光的兼桑,把今晚的事情再做一次。」和泉守像泡了過久的溫泉,暈暈乎乎地聽著他的話。「今晚就當作明晚的演練,好不好。」
堀川拉過他的手,貼在衣衫不整的胸前。和泉守終於摸到那顆整夜困擾他的微翹奶頭。他聽見自己傻楞地說:「好。」堀川的唇覆了上來。
距離面對早餐時間,包丁和千子漏夜製作,高調張貼在大阪城紀念匾額下方的「祝!本丸人妻誕生!」巨型橫幅布條還有八小時。此刻和泉守正忙於被他明日的妻子奪走初吻。
春宵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