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08 6 月, 2023

【ダンスマカブル 】IDOLiSH7《LA DANSE MACABRE─死之舞》人物劇情分析

2020年底,IDOLiSH7推出故事總長近八小時,分成前、後篇公布的《ダンスマカブル》(LA DANSE MACABRE─死之舞,以下簡稱《死舞》)活動劇情,一反過去秋季大戲凡開虐必團圓的溫和調性,故事充滿鮮血、對立、戰爭與死亡,編劇發起便當毫不手軟,劇中鮮明狂暴的角色性格更顛覆了馬內甲熟悉的小偶像形象,可謂IDOLiSH7近年來最大膽的嘗試與突破。

過去的年度大戲限於三~四小時的劇本篇幅,角色處理與劇情結構上常見失衡問題。《死舞》則利用二分法建構出清晰有條理的故事背景與劇情脈絡,在充足的敘事空間與重視效果的角色安排下,成功迴避前作缺失,成為一個結構精巧,鋪陳合理,大多數角色適得其所,聰明到只能用精明來形容的劇本。

同時,劇情中所探討的「生╱死」、「自由╱限制」、「 思考╱盲從」等議題,也在最後透過遊戲選項,讓觀眾得以實際參與思考、抉擇過程,形成沉浸式體驗,更深刻地體會角色情緒與作品主題。

世界一分為二:建構在對立之上的故事

《死舞》一開幕便告訴觀眾:「這個世界被一分為二」。

故事背景設定中,世界被區分為「方舟」與「地上」兩大區域。方舟富庶豐饒,擁有先進的高科技文明,人民生活安穩;地上災荒戰亂,充滿貧窮、飢餓與死亡。兩者間巨大的貧富、階級差距,源自於數千年前中樞國依恃著具有強大破壞力的「天子詛咒」屠滅各國,獨占所有資源技術,使地上貧瘠而方舟富足。日後中樞國逐漸轉型為中樞教會,將「天子」奉為宗教偶像,以信仰為手段鞏固人心。

中樞教會的設定給人一種強烈的既視感,人類歷史上曾多次出現過類似的政權,挾武力侵略威嚇他國,以國家意志為唯一意志,禁止人民思考,統治者隱匿真實,營造出安定和平的表象維穩,企圖萬世一系保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地位。專制獨裁、箝制思想、分化族群、盲目崇拜威權,方舟人民活在以米賽里科德為首的極權統治下,成為一群被中樞教會圈養的羔羊,表面生活看似自由,個人意志卻受到限制。

與此相對,被剝奪殆盡的地上流竄著各式各樣的價值觀與生活型態。劇中以「REBELLION」和「黑繩夜行」為代表,前者追求地上與方舟的族群和解與平等,後者則是亂世中的極端個人主義。「黑繩夜行」建立於死者信仰下的毀滅式思想隨著維達之死而消亡,真正能夠代表地上人民心聲,與方舟極權主義相抗衡的是「REBELLION」首領利貝爾所倡導的和解平等論。地上人民飽受貧困、飢餓所苦,生活上無法獲得真正自由,但只要個人願意突破、改變,思想與行為便有無限可能。

環境思想人民理念代表
方舟富裕豐足,生活安穩極權╱單一價值╱分化族群生活自由,
思想不自由
米賽里科德
地上貧瘠災荒,戰亂不斷無政府╱多元價值╱族群和解生活不自由,
思想自由
利貝爾
「方舟」與「地上」對立比較表

故事起於地上反抗組織首領利貝爾為了與方舟談判而綁架天子。在《死舞》故事中,既是變革的樞紐,同時也是劇本理念的引路人。經驗思想如一片白紙的阿魯姆來到地上接受各式各樣的生活型態與價值觀的習染碰撞,不斷思考而確定自我意志。出現在這條尋找自我之路上的芸芸眾生,也在與天子周旋中看見自我處境,有人選擇不變,有人選擇改變,在這個一分為二的世界中,選擇決定了角色將走向生存或死亡,二元對立下的眾生相構成劇本橫軸,透過鮮明的生死彰顯「自我思考與抉擇」的核心理念。

在此劇情橫軸下,阿魯姆與利貝爾追求自由的旅程,則與過去的天子庫恩與英雄卡巴內相互對照,由詛咒所帶來的永生與死亡延伸出另一議題:抉擇與後悔。庫恩說:「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比起擁有強大的意志,維持住這個意志才是真正困難的。」個人在思考並做出抉擇後,如何相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堅定、持續執行而不感到後悔。劇本把這個議題擺進極端的生與死中,透過庫恩、卡巴內的虧欠與後悔放大抉擇之艱難,藉此強調自我思考的重要性。阿魯姆的思考與抉擇過程也因此成為劇情縱軸,帶領劇情隨著解開天子謎團到解開詛咒等關卡層層推進。

但是劇本最後並未讓阿魯姆與利貝爾成功解開詛咒,無論永生或死亡,兩種結局都不完美,但這正反映了世界最真實的樣貌,世上沒有救世主也沒有英雄,人們只能在環境中不斷思考並做出抉擇,無論後悔與否,自己的選擇都要自己承擔。

    二元對立下的眾生相:我思故我在

    |關於逝者|

    「方舟」與「地上」的二元對立傳達了劇本核心價值:自我思考與抉擇。誠如千年前的天子庫恩所言:「改變注定的命運需要能凌駕其上的意志」,無論方舟或地上居民,願意思考、反省與生俱來的命運處境,看見其中限制與缺失並企圖改變之人,才有機會獲得真正的自由。

    編劇發下大量角色便當讓觀眾察覺這個核心價值。攤開地上、方舟死者名單,對命運環境的想法大致可分為兩類:放棄自我與壓抑自我。前者以普拉賽兒與夏歐互為對照,後者則有富格與乙泰內爾展現出不同的壓抑與盲從。黑繩夜行首領維達則是兩者的綜合體,他既放棄又壓抑自我,與信仰死者的古老部族共存亡。

    所謂放棄或壓抑自我,並非完全喪失自我意志、放棄選擇。只是這些角色面對命運時,思考受限於生命經驗與視野,往往選擇向內凝視自身痛苦,而非向外探尋脫離痛苦的方法。有些人陷於受害者情結,無法脫離自我中心思考,站在自己的主觀角度看世界,難以客觀檢視自我與外在環境的互動關係,進而發現改變契機。有些人困於內在認知或社會壓力,自我意志受群體或權威意志壓抑、影響,天子引爆內在價值衝突使他們看見真實自我,然而,長期被壓抑的自我意志已無力抵抗外界,也因此無法改變注定的命運。

    一、放棄自我委身命運:普拉賽兒、夏歐

    首先是普拉賽兒與夏歐。他們因各自際遇放棄自我可能,讓外在環境主導人生。普拉賽兒偏激地想要擴大自身不幸,夏歐則為了保有自身幸福對外界漠不關心,儘管所處環境造成行動上的差異,兩人思考模式卻是一致的:個人無法決定命運,企圖改變是徒然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命運所給予的環境裡承受一切。嚴格說來,他們並沒有全然地放棄思考,無論同歸於盡或獨善其身的選擇都是個人面對命運的意志展現,然而其行為結果是更加鞏固現狀,未能跳脫對立與紛爭的惡性循環。

    普拉賽兒和夏歐都在意圖加害天子時,觸發詛咒而死。天子在故事中代表著革新與變局,他身上的死亡詛咒使地上與方舟陷入分化,卻也是世界和解的關鍵。當「不變」的普拉賽兒╱夏歐遇見帶來「變動」的天子,雙方引發激烈價值衝突。普拉賽兒認為天子的想法很無聊,是「生活有餘裕的人才會有的想法」,自以為是又高高在上,打算讓天子嚐嚐自己的不幸。夏歐痛恨天子的任性行為打亂方舟秩序,他說:「我很討厭麻煩事。維持現在這樣就好,我是因為運氣好所以能在這裡,這很重要。」因此,夏歐決定殺掉「造成麻煩」的天子永絕後患。

    最後,兩個人都死了。不變之人死於抗拒變動的過程,劇本寓意相當明顯: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個人面對大環境時若不去思考、調整自身與環境的變動關係,一味沈浸並拒絕改變固有生活方式,便意味放棄自我決定命運的機會,只能任由命運決定自我。一旦遭遇動盪,舊有模式無法適應環境變化,活在過去的人就會被新時代淘汰出局。

    二、壓抑自我順從信仰:富格、乙泰內爾

    如果說普拉賽兒與夏歐的悲劇源於放棄自我委身命運,那麼富格和乙泰內爾的死因便是壓抑自我順從信仰。富格崇拜利貝爾,想要實踐偶像的和平世界;乙泰內爾身為教會領袖,有責任維護天子詛咒所帶來的虛假和平。他們依賴信仰過活,內心深處卻質疑信仰。

    富格

    利貝爾認為富格是「擁有相同理念的夥伴」,但平凡人富格根本搞不懂也跟不上利貝爾的偉大理念,他待在REBELLION只是因為利貝爾是拯救他的英雄。富格把對自我、對生活的缺憾與夢想寄託在偶像身上,以偶像的夢想為夢想,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擺脫平庸,跟心目中的英雄並駕齊驅。富格的自我被抽空、替換,目標、想法、價值都變成利貝爾的。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面對永遠無法企及的崇高偶像,富格心安理得地放棄思考,利貝爾說什麼就是什麼。活在信仰裡很輕鬆,因為責任不在自己,失敗都是神明的錯。

    半路冒出來的阿魯姆讓利貝爾變回「一般人」,破壞了偶像神話。同時,心思純潔高尚的天子如一面明鏡,映照出富格的自私自卑。他隱約察覺到自己跟他們不是同路人,無論如何崇拜、追隨利貝爾,凡人都不可能成為英雄。

    地上一戰,富格被萊登揍得無力還手,徘徊生死邊緣的恐懼使他看清現實:救世主不存在,信仰無法救贖平庸。利貝爾的強大曾使他安於渺小,如今英雄變凡人,藏在差距裡的平庸無處可逃。富格被迫正視自我,發現失去外在價值支撐後,自己的內在無比空虛,沒有價值、沒有理想、沒有力量,卑劣感吞沒他,富格的心壞掉了。

    喪失理智的富格殺害隊員與地底居民,把天子的藏身處洩漏給教會軍隊,宣稱自己守護了REBELLION。夏歐無情地揭穿他的自私,因信仰破滅而痛苦的富格只想趕走天子,讓利貝爾放棄跟方舟戰鬥回到自己身邊,一切恢復原狀。富格始終沒搞懂「REBELLION」的意義,他所愛的不過是三人笑鬧的亂世日常。一個徹頭徹尾的平凡人被推上戰爭舞台,盲從把富格帶進不適合自己的格局裡,自我與信仰產生衝突,他選擇壓抑自我,靠著對利貝爾的信仰苦苦支撐,直到天子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卡巴內說:「要在戰爭中保持平常心很困難,能夠待在戰爭這個舞台上,保持著理智將舞蹈跳到最後一刻的人屈指可數。」保持平常心意味著自知,清楚明白自己的定位與價值就不會輕易受外在環境影響,不需要勉強迎合主流或權威,最適合自己的路長在自己腳下。

    然而世上最難也在於自知,找尋生命意義,突破自我極限,為自己的決定負責需要相當大的勇氣與意志。富格做不到。他逃進了名為利貝爾的信仰中,把內在的自我消音,只聽偶像的話。於是,當利貝爾不再是利貝爾,富格便不再是富格。信仰崩壞後,他被壓抑的自我反噬,與其他死者一起黯然退出世界舞台。

    乙泰內爾

    乙泰內爾與富格不同的是,身為中樞教會領袖,他不用信仰別人,自己就是信仰的化身。乙泰內爾洞徹信仰之虛偽,掌握解除天子詛咒這一推倒信仰的關鍵力量。他的內心否定自身所代表的,建立在剝削與恐怖上的方舟政治,卻為了維持信仰安定民心,無法質疑或反對中樞教會(或者說米賽里科德)作為。

    從前篇到後篇,乙泰內爾是整部劇本最無聲的角色。他通常與米賽里科德一起現身,對話當中乙泰內爾大多附和米賽里科德的言論,時而沈默或猶豫,很少主動表達個人看法。編劇把乙泰內爾的思想立場壓在後篇高潮處才揭曉,阿魯姆一行人順利闖入中樞教會,握有完整解除天子詛咒方法的乙泰內爾成為關鍵人物,和解或對立,世界變局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站在岔路口的乙泰內爾違背其身份信仰,選擇通往真實與自由的道路。依照劇本安排,勇於挺身質疑、改變現狀的角色理應留下來繼承自由和平意志。然而決心改革的乙泰內爾卻在下一幕死於米賽里科德之手,無緣實現理想未來。為什麼?編劇想通過乙泰內爾的沈默與死亡傳達什麼訊息?

    答案依舊是庫恩的那句話:「改變注定的命運需要能凌駕其上的意志。」乙泰內爾跟富格一樣待在不適合的位置,奉行著自己也不相信的理念。為了減緩價值矛盾帶來的痛苦,乙泰內爾也選擇了自我消音,對米賽里科德言聽計從。從劇情角度看來,乙泰內爾戲份少得可憐,講完角色理念後立刻被賜死,藉此扼殺阿魯姆徹底解除詛咒的團圓結局,把艱難的生死抉擇交到主角阿魯姆手上。乍看之下是個用過即丟的棄子,難免為角色刻畫不足感到可惜。

    然而,若從劇本理念的角度觀之,乙泰內爾在劇中的沈默,其實是自我意志消音的具體表現。劇本由對話組成,角色透過台詞表達性格思想建立形象。從頭到尾說不上話的乙泰內爾,自我跟台詞一樣稀薄。過去未能善用力量追求和平改革,如今被推到時代的風口浪尖上,他的意志也不足以扭轉時局。身為宗教領袖的乙泰內爾是信仰的魁儡,當魁儡沒有認清身份而想要反抗外在價值時,其反抗在米賽里科德眼中並非實現正義,而是不負責任的自我滿足。

    乙泰內爾知道自己不適應中樞政權,無奈環境不允許他違背信仰,個人又沒有足夠意志去改變信仰,保持沈默的乙泰內爾最終死於沈默,但他企圖抗爭的思想行為依然值得尊敬。可惜醒悟來得太遲,乙泰內爾最後只能倒在殉道者的血泊中,無法成為改變世界命運的英雄。

    三、既放棄又壓抑自我:維達

    同樣因信仰而死的人還有黑繩夜行首領維達。兩人差異在於維達堅守著一個無益民族存續的傳統,而乙泰內爾質疑傳統的行為會終結國家既得利益。此外,維達更是前述兩種死者的綜合體,既放棄又壓抑,卻不得不放棄並壓抑自我。主題曲〈My Precious World〉寫道:「不確定的道路分向兩端,絕望是轉機,執念是復活」。在維達眼中,絕望並非轉機,執念也無法帶來復活,身為地上兩大組織代表,他與REBELLION的利貝爾注定走向相反的道路,保守與改革,毀滅與創生,維達的死讓人們看見絕望,卻也更加嚮往利貝爾所追求的生之希望。

    面對一出生就注定的悲慘命運,普拉賽兒認為自己無法選擇也無法改變,對黑繩夜行首領維達而言,則是不能改變也不能放棄的責任。與活過千年光陰的卡巴內相反,維達身上背負部族千年以來漫長的死亡,歷史冤魂纏著這名族裔,要他代替死者去怨恨、詛咒這個曾經虧待他們的世界。

    聽得見死者聲音的維達收下仇恨,變成地表最強的人形災厄,反覆殺人與送葬,像跳一場身不由己的死亡之舞。奧卡盼他捨棄部族傳統,別拿普拉賽兒當藉口去送死;利貝爾也認為活人不應該被死者束縛,要維達為了夥伴、為了活下去善用強大力量打破注定命運。維達沒有聽進這些忠告,依舊堅持殺戮,要世人在絕望中記住黑繩夜行的名字。

    維達的一生只曉得死,因此看不見生。旁人眼中愚昧的執念是他唯一選項。亡者賦予的力量像一把雙面刃,讓維達強大得足以報復世界,用鮮血與恐怖奠饗奈落亡魂,他是死神,是死者國度的英雄。然而,活人維達也因此失去隨心所欲的權利,身為黑繩夜行最後的送葬者,他親手葬送的不僅是死者,還有自己的生命與自由。

    隨著劇情推進,觀眾無數次隔著螢幕揮拳跳腳,希望他放下執念清醒過來,別像所有拒絕聽人話的愚蠢反派一樣自取滅亡。然而維達還是死了。死前他希望自己聽不見死者的聲音,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強大,不用一肩挑起沈重的心願與信仰。於是觀眾發現維達不是表面上瘋狂無情的殺人機器,他的內心或許很軟很溫柔,過於重視責任與感情(這部份倒挺像某闆娘),以至於無法像奧卡一樣為自己而活。維達生是黑繩夜行的人,死是黑繩夜行的鬼。犧牲一輩子,把真實自我藏在鬼面底下,只為了在天地間留下一縷微弱、悲慘的亡者之聲。

    黑繩夜行,一群出生就活在黑暗裡的人,維達所在之處比黑暗更黑暗。他的盲目行為看在觀眾眼裡,儘管恨其不爭,卻也哀其不幸。

    |關於倖存者|

    不幸有千萬種樣貌,幸福卻只有一種。劇中死者選擇背後有各自的不幸與限制,因而引發不同層面的思考。相較之下,另一群跟天子詛咒打過交道的倖存者,其角色意涵則簡明得多。地上的倖存者是庫拉與奧卡(利貝爾死亡結局),編劇替REBELLION和黑繩夜行各留一個活口,讓他們傳承組織的理念與情感。除去中樞信仰化身的米賽里科德,方舟的倖存者有教會軍隊的克瓦爾、洛耶、萊登三人,各自代表著方舟對地上的不同看法,而他們的共通點是曾經盲從中樞教會,安於豢養而不事思考,最後在變局所帶來的危機中明白思考的重要性。

    一、改變想法的方舟居民:克瓦爾、洛耶、萊登

    方舟居民對地上的看法如下表所示,大致可分為「歧視」、「漠視」、「沒想過」三種,其代表人物分別為克瓦爾、洛耶、萊登。洛耶、萊登對中樞信仰與方舟生活的想法跟夏歐差不多,身為以服從為天職的軍人,他們都覺得靠教會薪水過活,理所當然要服從教會命令。雖然不信天子,但也沒有思考過信仰本質,更遑論質疑自己安穩的生活。三人之中,編劇選擇夏歐當負面教材,讓他直接遇上天子死於詛咒。洛耶、萊登則因夏歐之死與教會軍隊潰敗,在變局中明白自省與思考的重要性,成為編劇傳聲筒,借其之口傳達:「不應該欺壓弱者,不應該放棄思考,世界上還有許多必須抱持懷疑或好奇的事物,任何時候開始都不算晚,只要願意思考就有希望」的故事理念。

    至於前、後篇想法態度判若兩人的克瓦爾很明顯是編劇安排的一顆棋,讓利貝爾與天子能順利深入中樞教會,尋求解決詛咒之道,並在最後負起陪伴天子的任務。劇情需求下,克瓦爾角色心境變化不免生硬,儘管前篇有天子侍從的背景鋪陳,中間遭判無期徒刑的危機也大得足以徹底顛覆一個人的想法,但還是看得出「想當阿魯姆朋友」的自我意志某種程度上是編劇為了方便推展劇情的產物,雖然也傳達了「思考與抉擇」的劇本理念,跟其他角色相比之下卻稍顯斧鑿之感。(但龍哥反差演技一千分無條件給推)

    二、肩負傳承使命的地上居民:庫拉、奧卡

    庫拉與奧卡這兩名地上的倖存者則肩負傳承死者意志、記憶的使命。他們或認同或反對組織理念,但都有著相同的人格特質:自我意志堅定,思考柔軟靈活,不宥於固有傳統,積極尋求個人面對變局時的存活之道。奧卡回到第12區,對著奈落說:「我譴責了被死者束縛的你們,這不是錯的吧。繼續想念你們,沒有忘記你們,這不是壞事吧。」庫拉與洛耶的對話也提到:「雖然要打倒他們很困難,但還是要創造一個沒有天子的世界,因為那是利貝爾所期望的,我從小就下定決心要追隨他了。」由此看來,兩人的生還或多或少帶著與死者對照的意味,但更重要的是傳承。

    離開奈落前,奧卡說:「自願自地想像你們在想像什麼,是我這個活人的特權。」只有活著的人才能創造並紀錄歷史,而歷史就是一代又一代人們在大環境中思考與抉擇的結果。在世界局勢瞬息萬變的2020年末,《LA DANSE MACABRE─死之舞》中的眾生相,或許正提醒著我們,無論面對什麼樣的變局,都千萬不要放棄思考,不要對立,努力尋找最適合自己的處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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